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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我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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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我下

都叫王爺了,看來事態挺嚴重。

淩墨安思索著,問。

“羽遙是指我讓杜瞻去試探元長禾?”

“不止。”

白羽遙道。

“你借陳憫受賄一案令周望夷心生希冀,卻反手就讓承祈操控刺客給了他一刀。周望夷與杜瞻情誼不凡。他出事,杜瞻不得火燒眉毛啊?還得抽出空來辦你的事,難道不是被耍?”

淩墨安聽罷臉色微沈。

“竹亥就是這般和你對話的?”

白羽遙實話道。

“不是。他不敢說你壞話,也不敢反駁我的話,所以他幹脆不說話。”

淩墨安一聽,不快全然消散,笑著說。

“既是羽遙覺得我此法不妥,可否容我辯解一二?”

白羽遙明白淩墨安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,只不過從兩位當事人的角度來看,慘了點。

“說說看。”

珍饈尚溫。淩墨安一邊給白羽遙夾山藥,一邊道。

“其實就算不試元長禾,我也會派人行刺周望夷。”

白羽遙拿起碗筷,邊吃邊聽。

“水利案主謀選中他,是因為他確有其才智和門路,由他擔罪,百官不會生疑。然而越有能力者,就越是會擋了不法之人的路。”

“加上周望夷是首輔孔為的學生,此時除掉他,再偽裝成為他是為保九族,畏罪自戕,便相當於狠打了內閣一記耳光。”

白羽遙插話說。

“周望夷早就被人盯上了?”

淩墨安言。

“是啊,羽遙想想,由我動手,不僅可以保全周望夷性命,還能讓哥哥增派守衛,使賊人再無可乘之機。不值嗎?”

白羽遙猶豫少頃,還是道。

“就沒有再溫和些的法子嗎?置之死地而後生,萬一他不領情怎麽辦?”

淩墨安肯定地說。

“沒有。我想他也明白,這一刀,是無論如何都要挨的。”

“為何?”

“為保清譽。”

淩墨安盯著白羽遙,鄭重道。

“言官的嘴最難封,若不堵實,即便真兇伏法,可日後只要周望夷有一點做得不對,他們便會大肆打壓。”

“長此以往,必然有損仕途。”

他語氣虛頓。

“況且周望夷的傷,也沒有太醫說得那麽嚴重。承祈向來有分寸,不會壞他筋骨的。”

白羽遙擡起頭,問。

“你們怎麽收買的太醫?”

淩墨安哼笑。

“哪裏需要收買?太醫院裏各個都是人精,一句隱喻便清楚該如何說話。”

白羽遙言。

“可他殿前欺君了。”

淩墨安笑意更深,道。

“哥哥啊,他心知肚明。”

白羽遙聽見這話,立刻換上一副了然的神情,說。

“你們兄弟倆配合默契,不會只為了周望夷。是不是水利案主謀那邊有動靜了?”

淩墨安暗言暗語道。

“栽贓嫁禍也需人證物證。可‘不巧’冬季幹燥,容易走水。一個不留神,那要呈給大理寺的罪狀便成了灰。”

“周望夷沒出事前他還能拖上一拖。但現在,哥哥要十五日內聽到真相。”

這期限雖緊,卻也給那人留了再備偽證的時間。

何況他為此金蟬脫殼之計鋪墊良久,如就此放棄,甘不甘心暫且不提,只道他已把嫁禍的風聲傳了出去。收手,便再無路可走。

白羽遙就說淩墨安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嘛。

盡管表面看起來不地道,實則角角落落皆顧全了大局。

只有竹亥比較可憐,在聽白羽遙因生氣而“指責”淩墨安時,戰戰兢兢、如履薄冰。

白羽遙吃飽了,順著話題繼續說。

“此番一來,杜瞻接手了這兩樁案子。他順著李盛的身死往下扒,‘無意間’發現李盛行賄陳憫也不奇怪。”

“順水推舟,借送人情...就等元長禾的反應了。”

杜瞻不會將準確消息告訴元長禾,只言是聽人口傳,不願讓他在禮部自檢的關鍵時期留下禍根。

以淩墨安對元長禾的了解,若他仍舊正直,就必定會查清真相、大義滅親,若他不正...

“承祈已經讓萬影留守在花柳閣,保護如錦了。”

淩墨安往嘴裏送了飯,片刻後說。

“但願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元長禾吧。”

白羽遙低著頭,沒接這話。

二人用完晚膳後便回榻上休息。

不想還沒上床呢,白羽遙的“魔爪”就又伸向了淩墨安。

“!別勾我了...”

淩墨安抓著裏衣系帶處,眼神緊張又哀求。給白羽遙看得心裏五味雜陳的。

“不勾你。”

白羽遙擡手輕碰了碰淩墨安眉眼,說。

“只是你沒擦幹發尾,後背的衣服都濕了,換一件吧。”

那會兒淩墨安正吃醋呢,從浴桶出來草草擦一下便了了事。加之上等廂房裏不冷,他心思也不在自己身上,就沒發覺。

“好。”

白羽遙從行囊中翻出裏衣遞給淩墨安,又取來巾帕,細細為他擦著頭發。

“墨安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愛你。”

白羽遙手上動作沒停,可淩墨安還是轉過頭去,看著他眼睛,說。

“我也愛你。”

客棧檐下一角的銅鈴“叮鈴叮鈴”。這句話後,白羽遙便遵了諾,再也沒惹人忍得難受過......

“羽遙...羽遙。”

“嗯...”

翌日第一縷陽光打進窗欞。

白羽遙睡意未散,用頭黏黏糊糊地拱了拱淩墨安下巴。

淩墨安笑著揉揉他的後腦,說。

“該起床了。去啟楚舊址需在回京的路上繞一程,我怕時候晚了,天黑前趕不到下家客棧。”

白羽遙閉著眼,軟軟道。

“親我下。”

淩墨安在他額頭落了一吻。

“可以睜眼了嗎?”

“一吻只能睜一只。”

淩墨安輕笑出聲,又親一下,問。

“現在呢?”

白羽遙在他臂彎裏伸了個懶腰,落手時捧起淩墨安的臉,睜眼“吧唧”親了他唇一口,道。

“可以。”

接著,倆人一並坐起,穿衣,盥洗...

今日天氣真好。

繞道所走的鄉間小路光滑平坦,馬車穩速前行。白羽遙想看看沿途的風景,便將窗簾卷了起來。誰成想——

“哎尋梅!你別往外跳啊!”

“喵嗚~~”

“叫也沒用。”

白羽遙雙手掐住尋梅日漸圓潤的身體,把它按在腿上,對淩墨安說。

“墨安,你以後少餵它小魚幹,看給它胖的。這窗要再小點兒,它都能卡住。”

“胖嗎?”

淩墨安抱起尋梅,掂了掂。

“不胖。”

白羽遙掐起尋梅肚子上的肉。

“還不胖啊?”

“尚在康健的範圍內。”

“...你就慣著它吧。”

自尋梅在床上咬過“竭溺”一口,警醒了白羽遙後,淩墨安就恨不能每餐給尋梅餵“和它一樣大的”小魚幹。

白羽遙話雖是誇張了,但短短一個月,尋梅的臉真真實實圓了兩圈兒。

淩墨安問。

“尋梅圓潤些,羽遙抱著不舒服嗎?”

白羽遙抱回貓,說。

“抱著是挺舒服的,可有時候它會壓我身上睡覺,沈。”

聞言,淩墨安緘默幾息,後從尋梅的包袱裏拿出兩條小魚幹,對它道。

“尋梅聽好,如果你選我左手的小魚幹,就代表你日後要自己睡。如果選了右手的,我們就聽羽遙的話,少吃一點。你怎麽選?”

尋梅才不做選擇呢,倆爪齊勾,兩條小魚幹雙雙入口。

“哈哈哈哈哈...”

白羽遙笑得合不攏嘴。

伴著魚幹被嚼的脆響,淩墨安說。

“兩條都要,那就是既不多吃,也不睡床了。尋梅當真懂事。”

聽到這話的尋梅倏地呆住。

下一刻,什麽小魚幹小蝦幹的,通通不要了。一個勁兒的蹭白羽遙撒嬌。

白羽遙被哄開心了,點著它的小鼻子說。

“行了行了,我不管你們。但你不能再壓著我睡了,知道嗎?”

“喵~”

淩墨安看著它,忽低聲問。

“羽遙,尋梅能修煉嗎?”

白羽遙亦低聲地回。

“不能。普通的貍奴只有靈性,生不出靈智和靈根。尋梅是很聰明,但其實它並不能完全聽懂我們在說什麽。如果它開了靈智,我就能跟它對話了。”

淩墨安勾勾嘴角,說。

“我原以為羽遙那會跟萬物生靈溝通的技能,是真會聽到每一株草木,每一只魚鳥的說話聲呢。我還在想,那不吵嗎?”

“後來才知道,是需要它們開靈智的。”

白羽遙笑道。

“若真是那樣,我耳邊就沒片刻清閑了。不過這六界中只開靈智,未成人形的靈物太多太多。王府花園裏就有一簇茉莉花靈,墨安還記得嗎?”

“記得。”

淩墨安說。

“那片茉莉花叢有些年頭了,聽宮裏嬤嬤說,母親還未出閣時便開始養它們。出嫁後,父親見母親總是惦念,就移植到了宮裏,母親逝去多年也未曾動過。”

“直至哥哥登基,為我封號賜府,我才發現哥哥把花移到我這兒了。”

白羽遙擼著貓,淡淡道。

“茉莉活不了那麽久。這幾十年裏想必除了那株花靈,其它都被替換過。先帝和聖上這麽做,只為留一個念想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淩墨安沒有表現出悲傷來,卻在心底說——

可我念都不知該從何念起。

“駕!...駕!”

後方的馬蹄聲逐漸清晰。淩墨安自窗一望,叫停了馬車。

接著,竹巳和竹亥齊齊下馬。竹巳道。

“王爺,廖城銀莊莊主來信,邀您去宛青河畔的香茗茶樓一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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